老婆教我学会孝敬妈

为了我上大学的学费,妈妈跪在哥嫂面前……

    半夜,电话忽然想起来,是老家的大哥打来的,他说:“小三,你快回家,妈中风了!”
    我惊呆。在我心中,母亲好像是铁打的,她一年到头劳作,把我供上了大学,又给3个儿子娶了亲。
    我结婚后一直很少回老家,一是和大哥关系不融洽,二是妻子莉莉不愿意我和老家的人联系,嫌他们太脏、太土。
    莉莉是师长的千金,从小娇生惯养。当时,莉莉说看中我两样,一是长得帅,二是硕士。我没有对莉莉说过自己是如何上大学的,因为怕她看不起。
    我有一个寒微的家庭和母亲。父亲去世早,母亲拉扯大我们兄弟三人。两个哥哥学习不好,早早就辍学了。只有我从小知道发奋,一直读到高中。那时,两个哥哥已经成家,他们和母亲的关系很紧张。
   那是,我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,为了学费,这个暑假都在煤矿打小工。母亲已经60岁了,60岁的女人是那不出几万元的。万般无奈,她向两个哥哥开口:“你们供你弟弟上大学吧。”
   两个只上到小学毕业的哥哥为我的学费吵了起来,他们说:“凭什么让小弟去上大学?凭什么要我们供他?”
    两个嫂子也跳出来嚷,自己没能耐就不要供孩子上学,凭什么向我们要钱?我们也有孩子!我听得心如刀割。都说亲情如水,我却感到刺骨的冰冷。
    母亲低着头,一直哭。她抬起头的时候,我看见了她绝望而无助的眼神。我哭了,哽咽着说:“妈,我不上学了,我不上学了!”母亲忽然做出了一个举动,踉跄着扑过去跪在我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面前,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我冲上去扶助母亲,大声嚷:“妈,我不上学了,不上了!”我哭着,声嘶力竭地嚷着。这一幕,我一辈子也忘不了!
    我多么恨两个哥哥呀!他们伤透了我的心。大学几年,我没有回过一次家,不是不想念母亲,而是怕来回的路费,更怕回去看到母亲的眼泪。
妈妈中风时,妻子说:“妈,跟我回家吧!”
    等不到天亮了,我半夜起来就往老家赶,折腾大半天,才回到了冀东山区的老家。
    母亲真的老了,头发白了,人瘦的可怜,小小的身躯缩在屋里的一角,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。我扑过去,叫着:“妈,妈!”母亲只能看着我,张不开嘴。她已经不会说话了,但是眼泪流了一脸。吃力地用手拉着我,生怕我走掉。
    大哥说:“我们哥仨一人看护四个月,医药费平摊,如果有人想要多掏一些,我没有意见。”
    我说:“我愿意多掏一些。”
    农村的条件显然不行,我打算第二天就把母亲接走,但想到莉莉不禁发怵:她爱干净,能闻尿布的味道吗?她那么娇气,可以容下婆婆吗?
    我抽了一根烟,到外面给家里打电话。我的工作是莉莉家帮忙找的,所以莉莉的话不能不听。
    莉莉沉默了好久,仍过来一句话:“我们多出钱行吗?所有的钱我们都拿,但是……”我听明白了:她怕我把又老又病又脏的母亲带回家,她家里有的是钱,可以多出钱。
    一边是瘫痪在床的母亲,一边是娇妻,我不如何是好。良心的不安让我觉得不应该按照莉莉说的做,但现实仿佛只有选择她说的那条路。我在心里对母亲说:妈,原谅儿子不孝吧,实在是情非已呀!
    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母亲,母亲看我的眼神变了。我低下头,不敢正式母亲的双眼。母亲说不出话来,只能用眼神求我。我知道两个哥哥对母亲不好,更知道两个嫂子很蛮,可是我有顾虑,母亲接到城里,莉莉怎么办?
    我回到家,哽咽着把自己上学期间发生的事告诉了莉莉。
    莉莉听呆了,她没有想到我受过那么多的罪。最后,她笑了,拉着我的手说:“走,咱把妈接来。”
    这是我没有想到的。妻子同意我去接母亲!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    莉莉接着说:“为了那一跪,应该接咱妈来!”我冲上去搂住莉莉说:“亲爱的,谢谢你!”
    这次,我终于把母亲接到了自己的家。
    母亲住的屋子里有一股呛人的臊味,我想,也许是哥哥嫂嫂们已经好久没有给母亲换洗褥子了。
    莉莉上前握住母亲的手。如果我没有记错,这是她第一次握母亲的手。莉莉说“妈,跟我们回家吧,我们找大医院给您治。”母亲的手哆嗦着,眼泪仍流着。我点点头说:“妈,你放心吧,我一定尽我所能。”

以爱报爱,其实爱是可以传染的

    把母亲接过来以后,我还莉莉带着母亲到北京最好的医院。大夫说,这种病要恢复简直是奇迹。
    出院后,母亲依旧大小便失禁,我和莉莉为她请了一个保姆。莉莉把向阳的房间让给了母亲。
    尽管保姆洗得很勤,屋子还是充满了异样的味道。莉莉喷空气清新剂,却见母亲过敏,只好放弃。我没有想到莉莉居然这么细心。从来不会做饭的她开始学着煮饭,我才发现,原来妻子很善良。保姆请了几天假,莉莉留在母亲身边,每天洗尿布,阳台上挂满了尿布好多都是莉莉从医院买来的软纱布。
    一年之后,奇迹发上了,母亲居然不尿床了,而且可以下地走路了。我带母亲到医院复诊,大夫说,这简直是一个奇迹!我还妻子拥抱在一起,眼里全是泪花。
    母亲能走路了。有一天,我登上梯子挂窗帘,一脚蹬空,从梯子上摔了下来。与此同时我听到近乎两年不会说话的母亲嚷了一声:“军军!”那是我的乳名。“妈,你再说一边,你再叫我一声。”
    “军军。”母亲说。在失语两年后,妈居然又能说话了。
    过年了,单位发的大米和肉太多了,冰箱放不下,有吃不了,母亲试探着问:“要不,给你哥打电话?”我虽然不情愿,但还是给哥哥打了电话。
    大哥很不好意思地说:“小三,这两年全是你一个人在养着妈,如果钱不够就和哥说。”我知道我的行动已经感动了大哥和二哥。我说:“单位发了不少年货,你们有空就过来拉吧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,大哥说:“小三,原谅大哥吧。”我忍不住在电话这边哽咽。
    两个哥哥都我家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举动。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磕了3个响头。他们说:“妈,我们想你,跟我们回家吧。”我和妻子站在一边,眼泪扑倏倏掉了下来。
    我终于知道,有一种东西会传染,那就是爱。我的付出和母亲对我的爱相比是那么的少,但是已经打动了我的两个哥哥。3天后,哥哥们把母亲接走了。
    母亲想念家乡了。莉莉含着眼泪对母亲说:“妈,夏天的时候,我们一定去接你,咱们还去看海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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